新型毒品是相对鸦片、海洛因等传统毒品而言的概念,它主要指人工化学合成的致幻剂、兴奋剂类毒品,是由国际禁毒公约和我国法律法规所规定管制的、直接作用于人的中枢神经系统,使人兴奋或抑制,连续使用能使人产生依赖性的精神药品(毒品)。联合国禁毒专家曾预言:在21世纪,苯丙胺类毒品等新型毒品将取代海洛因等传统毒品,成为“世纪之患”。新型毒品犯罪在我国也呈迅速蔓延之势。来自国家禁毒委的材料显示,2004年,我国共缴获“摇头丸”300余万粒、冰毒2.7吨、易制毒化学品160吨,破案数、缴毒数均呈急剧上升之势。据统计,截止2004年底,滥用新型毒品的人数已占全国现有吸毒人员的9.5%,比2001年上升了7个百分点。[1]制贩新型毒品犯罪出现从东南沿海向西部内地转移的趋势,由此,新型毒品犯罪的浪潮也侵袭了西部重镇重庆市。自2001年以来,重庆市的新型毒品案件无论是在发案数量还是在涉案毒品的数量上都在不断攀升,其势头迅猛,已引起了司法界和理论界的密切关注。笔者认为,新型毒品犯罪活动得以迅速蔓延的一个重要原因在于:与传统毒品犯罪相比,惩治新型毒品犯罪处于更为严峻的司法困境之中。
(一)针对传统毒品的“堵源截流”缉毒方针正面临挑战。我国刑法中所列举的六种主要毒品中除冰毒之外,其他五种都依赖于原植物。由于冰毒早期生产于麻黄草原植物,所以我国将内蒙古等麻黄草盛产区列为“堵源”的缉毒重点省份。新型毒品不依赖原植物,它可以用不同的化学品、不同的合成方法生产得来,这就意味着不依赖原植物产地,任何地方都可能形成毒品生产之“源”。[2]此外,与传统的毒品相比,新型毒品制作工艺更为简单,特别是其加工材料较为普通,更容易获取。[3]毒品的制造地不再受原植物产地的限制之后,毒源不在局限于沿海、沿边等地方,而对新型毒品犯罪的认识和惩处相对滞后的内陆地区也就成为了制贩毒品的重灾区。
(二)对新型毒品犯罪的侦查取证活动的难度更大。新型毒品的一个重要特征是方便、易携带、易服食。与海洛因等传统毒品多采用吸烟式或注射等方法吸食滥用相比,新型毒品外观上于普通药品无异,有的可以直接口服或鼻吸式服用,[4]有的可溶于啤酒、可乐饮料,[5]因此具有较高的隐蔽性,不利于查缉和取证。此外,新型毒品多以采取量小的零售方式进行贩卖,这也给侦查取证带来了困难。
(三)公众的误解和我国现有的侦查能力影响了对新型毒品犯罪的打击效果的。一方面,相对于海洛因、大麻等传统毒品而言,新型毒品的依赖性较弱,长期滥用突然停药后不会出现类似海洛因那样严重的戒断症状,以致社会对其危害性认识不足,公众对此缺乏足够的警惕,甚至错误地认为新型毒品不具有成瘾性和毒害性,从而将其视为“时尚”,且趋之若骛。另一方面,新型毒品中迅速增长的科技含量对侦查机关提出了更高的技术要求。[6]
(四)法律法规的滞后,可操作性的司法解释付诸阙如,致使司法机关无所适从,最终削弱了惩治力度。新型毒品的发展态势过于迅猛,出乎立法者的预料,立法的滞后和司法的无序在客观上又纵容和刺激了毒品犯罪活动。我国的审判机关不具有英美法系“法官造法”的传统,因此,法官在面临新型毒品所带来的新问题时,更多的是求助于具有可操作性的司法解释,而相关权威解释的阙如使惩治工作陷入无法可依的尴尬境地。这种困境在审判工作中同样存在。因此,笔者拟对审理新型毒品案件所存在的司法认定难题进行初步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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