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以前的农村改革都是“饿的不行逼出来的改革”,吃饭问题解决了为什么还要改?所以,90年代以后,农村改革基本上就停了。“现在来看,包产到户以后的农村制度里,框架是建立起来了,基本的经济制度已经成形了,但是有两个问题仍然没有解决。”
第一,这套适应生产力的制度长期不变的愿景没有完全落实。
“农村家庭人口变了以后,要不要调地,这是包产到户以后一直没有解决的问题。调地,长久不变就变成空了,不调,很多农民觉得不公平,我们家孩子多,娶了媳妇,他们家老人走了,女儿嫁出去了,地到底动不动?”
第二,我们的土地流转更加滞后,转让更加滞后。
“邓小平南巡以后,工业化、城市化高歌猛进,农村的劳动力活了,可以走了,人往高处走。两亿多人出去了,现在问题是,人走了,其他的资源没有相应的动起来,就走不远,就走不长。人在城里住地下室,家里房子空着,地空着,两头资源都没有好好利用。”
那么农民家里有房有地,这个房子和地能不能转让呢?难点就在当前的征地制度。在周*仁看来,中国的征地制度是“半拉子工程”,最早进入市场的土地,大部分是农村土地。“立法的时候,宪法写土地使用权可以依法流转,没有说只有国有土地可以流转。但是部门立法的时候,只有国有土地流转有暂行规定,农村土地的流转只有七个省份,有省的地方规定,没有全国统一的法律保护,最后变成只有国有地可以管,政府一手征地,一手卖。”
“这样不是没有作用,城市这么漂亮基础就是征地,但是它累计的矛盾,政府直接冲进市场,负面的代价越来越大。而且我们把城市修的非常大,工业区非常辽阔,债务非常大,都跟这个体制有关系。可是这个巨大的既得利益你要碰,很难碰得动。”
要想让市场起作用,就要把确权放到前面去,确权完了以后再看流转权。他以中国古人的契约为例,“先得有一个契,这个就是房产证、土地证。城里人都有房产证,农村这么多房为什么没有证?这个证是权威,是保护你的财产权利边界,按照你的意志市场价格信号配置,先有契,后面再有约,这就是市场经济。”
谈到征地制度的改革,一下子把它完全改过来也做不到。渐进改是可能的,是做得到的。但是一定要往这个方向努力。除了财政有力量帮助农民,更重要的是市场本身的力量。“要利用市场的力量,动员农民承担风险,因为房子可以抵押,找到本钱从事下一个活动。这些机会要在我们现在的法律、政策的框架下,一步一步齐备起来,以此让我们农村建设向前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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